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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：粼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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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告诉那个小时候的自己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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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的尽头是光， 7 K! T9 C' G3 Z; Y( R
所有的困难都是积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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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换取未来你终将收获的幸福。 2 H6 n# c2 f( i
你没有告诉他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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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的你还未学会怎么变得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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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你选择相信， + { A3 S: t6 b7 O
他心存期待的努力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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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改变你所拥有的现在。 ; ~) c1 q( `6 q2 e3 ]
你相信那个心里的自己， * z R! }* S* p
他在看见所有的黑暗与痛苦后， 5 `( A; Z R# O0 a0 B4 z8 E
他在泪流满面之后， 8 _6 ^; {4 A* o$ a
仍能抬起头直视粼光， 0 @2 @$ X) g; R' p \( g
拉着你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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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出水面。 2 A# [4 |; Y7 D' i/ W/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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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仿佛沉到了深不见光的海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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刹那间，身体某处传来了无比剧烈的疼痛感，迫使我不得不聚集涣散在四周的意识，睁开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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映入我眼帘的仍是一片黑暗。不对，我的身边都是亮光。我愣了半秒才会意：这里恐怕是个封闭无窗的房间或仓库。我的头上有一盏灯照着我，使我四周筑起了一道白色的光圈。 8 G/ u' D: x& p8 v5 s
我艰难地动了动身体，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麻绳绑在了椅子上，动弹不得。我瞥了一眼附近的光圈，觉得自己好像魔术节目里，在黑暗中被白色光线照射而登场的魔术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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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的是，我不是魔术师，而是一个即将任人宰割的兔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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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恶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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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全中计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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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拜托黑狗老大为我策划假车祸，却没想到他将这项工作交给了理查。理查和阿龙是认识多年的旧识，我早该提防他才是！我太大意了！ 8 I- I8 v! l0 R/ }$ j9 Z
说起来，见阿龙和乌鸦一起行动时，我就在想了：为什么乌鸦会突然发现我的行踪？他会发现我的存在，应该和擅长搜集情报的理查脱不了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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嗒嗒。嗒嗒。 * S/ j8 d$ J% w! `7 }+ F
黑暗中的某个方向传来了脚步声。两个人，三个人……不，是四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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脚步声是从我身后传来的。 * V/ X4 @+ ]' |$ V0 v8 \
有三个人从我的左右两边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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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瞪着他们，怒火中烧。是阿龙和理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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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两人是我熟悉的老面孔，阿龙和理查。还有一人……有一瞬间，我在思索他是谁？但看见那身黑西装和不离身的笔记本电脑后，我记起来了，他是以前协助乌鸦监视组员，把我和阳姐姐害惨的凶手！ & M) Y9 B% R* Z4 B$ |- n
乌鸦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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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咬唇。我当然知道他在哪。 " S9 y( f8 Z/ f2 n& ?
就和当年她叫我进去房间里打扫惨剧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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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鸦就站在我的身后。 . Q2 t& o. c0 l( _4 `5 M+ t3 _
一只手用力地搭在我的肩上。毫无温度，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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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总算逮到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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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咬紧牙关，没有搭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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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真的，你挺厉害的。”乌鸦也走到了我的前面，笑道：“你换了李俊明这名字后还藏在韩帮里，我找你可找得好苦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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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别找不就得了？”我说道，“找了这么多年，你不腻吗？” 6 }" T# { |$ }2 C7 ]% C( C% A; _
乌鸦朝阿龙努嘴，阿龙就给了我一记左勾拳。我的一颗牙齿掉出，消失在黑暗中。受伤的牙龈流出了超乎想象的血液。 . H% a% N* H; f Y- y8 [
乌鸦总是这样。他不亲自施以单纯的暴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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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今晚发生在我身上的只是阿龙代劳的单纯暴力，可能还比较好。 3 l- c1 `$ p7 H4 o
“怎么会腻呢？逮到逃跑的目标，再将其凌虐致死，不就是一个最棒的游戏吗？”乌鸦冷笑。 * D: i) U' `1 G0 O
我最担心的，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凌虐和游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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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死里逃生，我的性命，对他来说都只是小游戏，是他这些年来可以偶尔打听，却不必急于一时的小游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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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也真会耍小聪明，竟然想搞假车祸这种把戏。你以为想靠撞死骗我的人有多少？可以从马来西亚排到新加坡了。”乌鸦脸上挂着笑容，但眼神完全没在笑。 / H! ], `5 x) c- {) d, o/ }7 x
麻理工男推了推眼镜：“为了揪出你们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，我帮老大在本地各大帮派和组织都安插了眼线。呵，尤其是黑狗那种擅长幕后活动的组织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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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如此，理查并非阿龙的手下，而是这家伙的手下。 & Z5 F a6 x- Y8 {& J9 M& y
我怒瞪着理查，“理查，亏你还是黑狗老大的亲信，竟然如此出卖我！” : L& N* ^$ Y- J d, l! z
“谈何出卖？”理查挑眉，“我原本就是乌鸦先生派出去的眼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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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转头瞪着阿龙，无奈地说：“所以你也是眼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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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龙冷漠地瞥了我一眼，什么话也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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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过去吃过的炸薯条和啤酒都是骗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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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，像我们这种人，要谈论友情，义气这种东西，似乎又太虚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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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叹气，不再说什么。 8 q. J; i2 [) N0 `
但乌鸦可不这么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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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吝啬，多说点话！你应该知道的，过了今天，你就会死在一场严重的车祸里。” - x4 H4 Z4 i, R# S
看来只要是我有告诉黑狗老大的任何计划，乌鸦全都知道了。事情不复杂，不难猜出，黑狗老大将我委托的事情都交给了理查去处理。理查发现当事人是我，所以就通知了麻理工男和乌鸦。 # C2 T$ `7 c, A+ E
发现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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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咽口水，问：“理查，我还就不明白了，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就是乌鸦要找的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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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查笑了笑，说着白听不腻的台词：“看你快死了，就告诉你吧！最初见到你的时候，我还什么都没发现！但后来，我们聚在一起喝酒时提起了你的事情，经过对比之后，我们发现乌鸦先生要找的臭小子就是你！” . @$ M$ K; j# ?% \# U5 `
什么嘛，早知道我就去整容了。 2 |* a! I7 h$ Z( v9 w6 h8 K4 e
我有些惊讶。被乌鸦逮到的我必死无疑，但我并不害怕。至少现在的我并不感到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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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冷静地聆听与思考自己收获的每一项情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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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现在只担心一个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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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眼前的这四个人，知道李小美的存在吗？ : I' {$ O% t( ]
我得套出他们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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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可不可以放过我？”我说道，同时观察他们的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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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过你？你觉得乌鸦先生会放过你吗？”理查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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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鬼，你看过老斌是怎么死的。”乌鸦拍拍手，“所以，你知道我会做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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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查和阿龙走到我的身后，突然就搬来了一张桌子。桌上放着我的钱包和手机，以及刀子、钳子、螺丝刀、铁链、打火机、钉子等平常看到没什么，但此时一出现就让我忍不住打冷颤的工具。 . L; ~- [- T. e0 C% e8 G
不。在乌鸦手上，这些全都会变成刑具。 " X* ~, s6 ^" s5 l+ b
我想起了老斌临死前的惨状。我记得很清楚。 + v' o" H* z8 G: G1 W0 B
从我见到他在房间的模样开始算起，共六小时后，他才咽气。 ( C3 m0 M: `) {* z1 g4 _2 Z7 h9 ~
我会死，我一定会像老斌一样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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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！我还不清楚他们是否知晓小美的存在！ . P6 ^2 R1 | e9 P; ]+ E
“乌鸦！”我大吼道，“我求求你，放过我！我可以帮你办事！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！以前！就像以前一样！我求求你，千万不要杀了我！” ! O( `" `% u8 G9 y
乌鸦身后的3人脸上浮现嘲弄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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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嘲笑我吧，反正我本来就是阴沟里的老鼠。自尊是多余的东西。只要有活下去的一线希望，我就要将其捉紧，哪怕这希望渺小得可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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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，可能是压根儿就不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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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？”乌鸦拿起了一把钳子，朝我走来。 " C. m- Q, |) G) q0 u% P' {
阿龙和理查咽口水，撇过了头，戴上无线耳机。并非不忍见我受伤，单纯是因为他们生理上接受不了乌鸦施虐的癖好。麻理工男还是挺沉住气，尽管脸色稍显苍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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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呢？ - L; A! i) g! [) p) e3 m) |% N
接下来的一小时里，我被乌鸦用各种工具百般凌虐。手指甲、脚趾甲、手腕骨、耳朵、眼珠、舌头、牙齿、下体……我身上没有任何一处与我今晚出门前是一样的。他特地避开了要害，让我即便遍体鳞伤，也仍留一口气，苟且生还。 3 p7 b7 W" ]+ V5 K
我又听见了那来自地狱的声音。这是悲鸣、是嗤笑、是尖叫，这是人类徘徊在死亡边缘的疯狂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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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听见的，是我自己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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喀啷！ 1 n! a# `0 r- M/ H/ u- A
乌鸦将沾满我的鲜血的螺丝刀丢在地上，拿起白布擦了擦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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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错啊，你还没死。”乌鸦满意地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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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镜子，所以我不可能知道被乌鸦凌虐后的自己是什么模样。我再没有力气移动或说话，我只能低下头。我眼前的视线甚至朦胧得像幻影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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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还没失去意识！ $ Z: k6 i6 @7 g8 |- }
“不巧，我清晨就有重要的事，今天得连夜赶回吉陇城。”乌鸦说道。 ) ?2 t* [ |+ q; a( C: h& N
因为低着头，所以我不知道他在干嘛，但我听见了摸索东西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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枪声突然响起。没半秒，一声巨响就从我身边传来，可怕的冲击力非常吓人。 6 v7 ?7 ~ ^/ o& ?
我透过眼角一瞟，才知是头顶上的那盏灯掉到了我的身边，差点没把我砸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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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幸好没将你砸死！”乌鸦说道：“毕竟你要的是被烧死，对吧？我们会把你困在这间废弃工厂里，让烈火将你活活烧死！当然，你也别担心，我们不会浪费你的努力，我们会好好处理你的尸体。桌上那些手机，车钥匙，钱包证件什么的也完好无缺，我们会完成你的计划，将你连同车子一起烧成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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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毕，我就听见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。 ' }* ^, _, c& a$ i* U5 E
身上满是恐怖的伤痕，剧烈的痛楚几乎瘫痪了我的神经系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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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应该早就死了才对。我应该已经没有睁眼的力量。如果是那年被阳姐姐狠瞪得我，预告早就失去了意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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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却扬起了嘴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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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应该不知道小美的存在。 1 {2 M I" Q( v: j
乌鸦这么疯狂，这么变态，他若知道了小美这个人，就一定会在杀死我之前告诉我：他知道小美在哪，并且会弄死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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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他最喜欢的，就是欣赏人们绝望和崩溃的表情。 $ @( O) d, y r" s, o( V0 l7 [
但他没提起。不仅如此，他们似乎也没发现我曾在吉陇城的咖啡厅窃听他们的对话。 % Q) I0 [4 `" ?) D
小美应该是安全的。 & X; M# O( w& C) V# q2 O3 s' v
我很庆幸，出门前，我事先将家里钥匙放进了信箱里。虽然乌鸦并没有检查的样子，但如果被发现准没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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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重要的是，我没有带上浅蓝色的手机。 " H5 q0 h) d% W$ ~
那架手机里只有小美和吴依恩的联络号码，若让乌鸦发现，她们两人就有危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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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这一次，我成功隐瞒了重要之人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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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已经烧了起来，灼热的火气散开，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焦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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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能感觉到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我坐着的木椅子。或许绑着我的麻绳很快就会被烧断，但遍体鳞伤，垂死边缘的我，却再无一丝逃跑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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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会死在这里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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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此刻，我才感受到了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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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死亡的恐惧？ / m" W7 X" s8 c+ l( T8 g
有一点，但有某种心情，好像更强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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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颜色一样。死亡的恐惧刚渲染开来，另一谷五彩缤纷的颜色就卷席而来。 ) P- g' G6 B% i2 n3 }( v3 |
我恐惧的，害怕的，是小美今后怎么办？ ( z: T( g1 U+ L; V3 a. C! ^3 A* Z7 N
她学习好，可是家务能力不咋地。尤其她下厨时，我还得在旁盯着，以免她将糖和盐巴搞错，或是误将鱼露当酱油用。 % X t' ^; |- o0 K6 ]( R
我还担心，如果她之后顺利复学了，她能将人际关系处理好吗？她对我和吴依恩都抱持着家人一般的感情，但她可能还没完全领悟友情的珍贵吧？她在学校能交到朋友吗？会被欺负吗？校园霸凌不是很严重吗？我好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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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仅如此，我最担心的，是她将来会遇到喜欢的人吗？对方也喜欢她吗？对方是一个好人吗？会好好照顾她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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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真的好担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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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事情，她能一个人去面对吗？很快的，我就不在了，我能不担心吗？ - h& J' F) {. t0 L7 f. J
这是我唯一恐惧的事情。 + i6 [9 @1 B' [
我害怕小美又变成孤单一人，我担心她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想不开，我担心她会做傻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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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庆幸，我们认识了吴依恩。我已经和吴依恩说好了，我相信她会照顾小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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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，我这爱女心切一般的感情，还是非常强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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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见她。我想见她。我想见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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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现在就想见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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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叮咛她好好吃饭、我想叫她别熬夜了快去睡、我想和她还有吴依恩一起出门游玩、我想看她和好朋友们高谈阔论的样子、我想看她大学毕业戴高帽的模样、我想去她第一次上班的地方看看、我想见识她伴侣是什么样的人、我想看她穿上白纱步入教堂的画面。 - v$ Q5 Z! F0 }*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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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火烧坏的椅子承受不住我的重量，断掉了。我倒在地上，面朝上方，依稀看见了火光和漆黑的天花板。 - |6 g' K8 N- [: X3 t+ { Q4 d; h2 o
如果这时候可以看见水底的粼光，该有多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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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起了苍蓝水族馆里的海洋隧道。那是我第一次和小美相遇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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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曾是冰冷与黑暗的代名词，之于我，是不堪回首，又恐惧遗忘的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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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与小美的相遇，让我有了在水中浮动，为自己也为了他人，继续前进的勇气。 ; ^" y, |$ `' P- V' f2 e
不知怎么的，徘徊在弥留之际的现在，我却想回去那里。 ) k0 L% D. J! |& ?# L
我的眼皮变得沉重，视线从朦胧变成了漆黑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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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再次消散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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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仿佛看见了海洋隧道，看见了水箱里的缤纷海底世界。 9 a) R5 |, A( D/ e
头顶上洒下粼光，映照在女孩稚嫩的容颜上。 2 J/ e% B# ?& ]! g6 o
但她的眼神，却不再孤单。 0 `& Y) V3 Q# U& e5 v5 i5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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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经过了报摊，看见各大报章的社会头条都是类似的标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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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郊外严重车祸！”、“撞上加油站！海滨岛车主命丧北海！”等等。 3 W& a) T0 j; T9 T( V- x ?0 ?
我笑了笑，接着往前走。 / s1 k4 T3 \6 M) e; H8 u
来到了组织里，一群小弟就对我点头哈腰。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，也麻木了。 - @* m6 v$ w" Z& r- C9 v1 z- u, g
“乌鸦先生好！”他们都这么叫，真是毫无新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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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如今，我已经消除了十几年来的心头大恨，但与此同时，我也失去了一个游戏目标。 ; Y. t% P! U1 c4 q
从今以后，我应该玩什么东西来打发时间呢？ 6 N3 s. j0 d: Z% e
对了，我不是正计划一个有趣的游戏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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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杀海滨岛最大犯罪集团“韩帮”的老大：韩老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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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行动我准备交给阿龙去负责。阿龙这个人其实可有可无。他如果成功了，韩帮自然会成为群龙无首的组织。到时候，我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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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如同在游戏中犹豫着要选哪条路线一样。就是这种让人充满期待的心情。 4 J$ p" i5 ]/ P
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，我都可以摆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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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财、暴力、女人、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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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总有筹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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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好比当年被捕后，我让人绑架了警官和法官高层的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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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么放了我，要么帮家人收尸。支离破碎的那种。 : o5 I2 v$ U9 }* {& |8 h& Y# H
人啊，就算有数千年的历史，面对『做选择』时仍然犹豫不决，尤其是衡量性命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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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察人类，真是我此生玩过最有趣的游戏。 : J0 D( _& N0 { b1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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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报章上的消息并不是假的。我们的计划失败了。 ' c3 n1 F3 ?$ w& V9 @; z
我知道，他真的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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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正在饭厅里吃早餐。今天的早餐是厨师现场制作的印度煎饼。 " G- ^" D7 k: R5 I
“黑狗老大，早啊。”理查走来向我打招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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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瞥了他一眼，点头示意，没有多说什么。 4 [) `' J. n! q8 n% n3 k
想必害死俊明的人就是这家伙吧。 2 m& V/ v" u) U p: ]! f# u2 n+ T
俊明向我提出假车祸的计划时，还提起了一件特别的事情。那件事，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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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黑狗老大，如果假车祸执行顺利，过了十二点后，我会打电话通知你。你的电话不会被窃听的对吧？”俊明这么说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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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没有打电话过来。 3 i9 j+ A1 D) K2 X6 l, B1 g/ j
车祸，仍是假的；谋杀，却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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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有一件事情是不明白的：理查为什么要害俊明？ & V# M b# w1 ]! t
理查身上是否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？岂有此理！亏我将他当亲信来信赖，他却没将我放在眼里。 - T- n9 w' G/ N5 e7 K9 J5 h
我可以猜想到，理查的身后定有一个大人物。或许那个大人物才是要置俊明于死地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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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，俊明这人真是可惜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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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以前，老韩和我喝茶聊天时就说过，他组织里有个年轻人，并不是混犯罪世界的料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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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干坏事，不可能有慈悲之心，但我们有原则，这东西是不论道德好坏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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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知道，总有的人不适合在这条路上生存。俊明就是这样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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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初，俊明说他有了离开犯罪世界的理由时，他的态度是如此地坚定。他眼眸中散发轻柔的光，那是有了珍重之人的眼神。 6 `2 Q! ]* [# B1 W* f7 v
只可惜，现实总不是戏剧。俊明之死，没有太多的意外和起伏转折。这其中有的，是来自于他人扭曲的恶意。平凡渺小的人，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，终究难以战胜更强大的黑暗势力。 8 v% D; k- q/ L, Z2 i
我突然感到不安。若理查真是害死俊明的凶手，那他是否会察觉到俊明身边有某个重要之人的存在？ 2 i4 r" I7 @ n% O( a. S( F1 Y/ E
我辜负了俊明的信任，害死了他，但我还能做些什么的话，我不想让俊明竭尽全力保护的人被理查他们荼毒。 # m1 h' L9 v8 u' U' G0 Q }: S( g; F
我招来了我最信任的亲信，让他帮我调查理查这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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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淡定地坐在会议厅的老位置上，喝着我上个月刚从中国买回来的龙井。 ( X7 f5 ?5 p% L3 y) J* a0 ?# f
空气中混杂着茶香味、血腥味和硝烟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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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龙倒在地上，身上开了无数个小洞口，流淌着象征生命力量的血液。 ' K4 z0 }7 I) ]( w
“韩老大，您没事吧？”我的亲信们从暗道里爬了出来。 6 c4 X, x, {% g" v" i
“我没事。”我说道，同时啜了口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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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对俊明说过，我知道谁是组织的叛徒。是的，那就是阿龙。 & L) p7 }* U6 J$ e/ b, Z! T
我事先向阿龙透露，有重要的机密任务要交给他处理，我会支开手下并关掉闭路电视，就为了将秘密任务交给他。 7 l* |1 b' I& j$ T n Y: p
我对他早有戒备，因此，在他微笑着和我寒暄，准备拔枪的那一瞬间，藏起来的亲信们就对他开了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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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穴出现弹孔的那一霎，阿龙的双眼仿佛不在看着我，而是在看着一个更远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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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凭他这种人，是无法获得那种东西的。 3 o3 f: h3 I3 V4 V9 }! {6 d
我无奈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新闻画面。 ( ]& G4 ^9 _: q7 {
郊外严重车祸。死者，李俊明。 6 D. J9 q1 p5 M" y/ H! _
这是意外还是谋杀，我已无从得知，尽管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较大。我也相信，只要我和黑狗联手调查，也一定能够查出事情的真相。 ' _8 C3 I. F1 u' W2 }, c" ^1 j( v
但我知道，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。 ! J* f6 n1 t! M6 F7 Q! Z: Q
或许，唯一还来得及的事，只有一件。 3 D2 I4 m* j& C
“听好了。”我对亲信们说道，“派值得信任的人去暗中保护俊明身边的孩子。记住，决不能惊动她。保护时间为期一年，一年后，确定她的存在没让乌鸦等人知道才能解除保护。” . e5 R3 j* [& b! Y5 b5 j
“了解了。”我最信任的亲信马上去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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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，够安全吗？我不知道，但我心里已经做好暗中守护那孩子一生的觉悟。 0 i/ k0 c5 B% ^5 O, R
要问为什么我要这么做的话……是他的眼神，像极了当年，在遇见黑道千金的亡妻后，决心踏入黑暗中的我的样子。对了，就和黑狗一样的情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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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和俊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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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是踏入黑暗，一个是走出黑暗。 ' Q! |6 S: R7 _) n
一个活了下来，一个没能活下去。 " |+ c$ `1 s- N8 u* N
多么讽刺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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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让人将阿龙的尸体搬走，随后又泡了一壶茶。这次泡的是我所珍藏的顶级大红袍。 ; {) W, l4 }: F! e8 H3 g3 b( x. }
我倒了一杯茶放在一边，当作是敬俊明的。 ; f `+ |* q* M- 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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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姓马，是一名律师，在市区的一家律师所上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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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如溪流里的小石头，汪洋里的小鱼儿。我是个不值多提的平凡人，若要形容，我就是连续剧的最后一集才出场的路人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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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热爱工作，为人民服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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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自己的职业道德，只向客户索取必要的资料，不会多问对方的身份和背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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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当我在晚间新闻上看见我的客户：李俊明先生遇车祸而死亡的报导时，我瞬间就察觉到了某些东西。 W5 w* a- l" y) l5 F) b$ x% B# Z
李俊明先生找我帮忙，其中不乏立遗嘱、财产转让权、死亡保险等等事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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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年轻，我不理解他为何突然要弄这些东西，但晚间新闻给了我提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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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，他一早就做好了自己会死的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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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么自杀，要么他察觉到有人要害他。 1 \( T2 \4 m% l3 |
事情已成定局，我唯一能做的，就是做好他交代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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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到办公室，准备开始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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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，我第一次见到俊明先生时，就觉得这个人的身上藏有很多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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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小美搬来时，我很惊讶，新邻居竟然是成年男子和未成年少女！要知道他们一点都不像父女，兄妹或亲戚。他们间有一种生疏的距离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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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，我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，我甚至联想到了一些犯罪的可能性（虽然事实真是如此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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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借故接近他们，发现他们的关系其实很美好。小美文静而婉约，俊明先生则散发着温柔的气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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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他们说他们是亲戚。我相信了。 7 `- @# T) y' ^
直到那一天，俊明先生突然来找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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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一个混在犯罪世界里的人渣。”那天，他这么对我说道：“我干过很多坏事，包括绑架。小美不是我的侄女，她是我绑架的肉票。” 0 [7 _5 j# v$ k) @
我愣在原地，说不出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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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种种原因，小美现在和我一起生活。我没有将她当作肉票看待，我已经不会再逃避思考了。对我而言，小美是我唯一的，也是最重要的家人。” 8 h0 j2 q/ ^9 U' N& i# w
俊明先生见我没有说话，又接着道：“之前欺骗了你，我很抱歉。但现在的我相信你，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地报警。” 4 A3 q* Z. G3 U. \0 X6 ~+ |( X
我眨了眨眼，抿嘴，心中满是酸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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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俊明先生，你太狡猾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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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他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就是：我不会报警，所以他笑了。 7 O7 l% F& C# c0 ^
很爽朗，很温柔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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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，让我们进入正题吧。”俊明先生正色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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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了好多他与小美的事情，以及好多小美的爱好和习惯。最初我还不理解，不懂他为何要提这些事，但随着他双眸里的温柔越为强烈，我才隐约猜到他的目的。 : j+ j3 R, h! \% y& F" b K7 t. e( ]
俊明先生一定是在惧怕着某些可怕的事情发生。 ' V5 F9 P) I1 I/ E4 C, ~
后来，他又说了我无法想象的事。有个坏人要害死他，但那个人是谁，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恩怨，他都不肯透露。 6 i) P4 ]3 i9 Y& _7 N/ y. G
他还说了他的自救方法：假车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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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细说了假车祸的细节，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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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万一假车祸不顺利，而我有什么意外，小美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。”他苦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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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早已哭成泪人。 % y1 t6 l# n/ D3 i8 V* ~
到了他执行假车祸的那晚，听到他发动引擎的声音，我就急忙出去拖住他。 8 j( ~6 f4 S7 ]' o: n, O- v
我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去执行那么危险的计划，但我还是想和他说一些话。很重要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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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会回来吗？” ' u9 P. Y/ H* ~) v; G
“会啊。”他笑道。看到他的笑容，我只感到悲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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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希望那些事情永远都不必告诉小美。” 4 n4 Y! k6 I/ m, J: Y8 }" W2 {
我指的自然是那天，俊明先生告诉我的各种事情。那些全是他以“我会真的死掉”为前提而告诉我的。 . H3 `2 x6 ?! n. H" v
我真不希望那些事情成真。 5 e8 Z% d9 P, z
随后，他驱车离开了。我目送着他的车尾灯远去。 8 j' B" o4 ~7 d+ e- ^
这天夜里，我坐在屋外等他回家。他说，为了让假车祸逼真，他会舍弃他的车子。在天亮以前，他一定会设法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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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我在屋外等了整夜，都等不到他。 2 K6 o0 Z, Q5 g4 c, Z
后来，报纸刊登了车祸的新闻。 A3 p; N) w; o" E2 v: }
我知道，我永远都等不到他了。 : u. S; @: r. q+ x% w$ w' n0 s
我握着报纸，再也无法故作坚强，泪水如崩塌的水坝般涌出眼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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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能哭！我答应过他了，我会帮忙照顾小美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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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他不拜托我，当事情发生时，我还是会这么做。不因为别的，就因为我很喜欢俊明先生和小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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该怎么面对小美？该不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？ * b1 l, `% I6 c; V
我得好好地想一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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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知道，待会儿和她见面时，得先给她一个拥抱。 4 J. J/ X7 s" k5 y
我擦干泪水，起身出门。 0 Q% n* Z6 `/ l" ]!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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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自己被绑架时，涌上我心头的是鲜明的恐惧。 8 m. |/ E* O1 i4 ?/ C" v
就算总是告诉自己，没有人爱我，我活着没有意义……在遭遇危险或死亡时，却仍可笑地感到害怕，感到……不想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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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，你若有似无的温柔给予了我安全感。我从未想过，首个温柔待我的人，是绑架我的绑匪。 & F( `: b! `3 ~6 I' f) K7 t' `5 ^
当你带着一堆的钱回来，要我跟你一起走时，我表面上看似镇定，内心实则非常动摇。 ' e; m/ M7 g3 |" u
我不理解。你为什么要救我？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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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你一起生活一阵子后，我慢慢发现，你并非心怀鬼胎之人。你选择拯救我，真的只是因为你是个善良的人，尽管你总是否认这一点。 % R9 X0 K' Z; P3 s6 @* _: x6 c0 c
我深知自己是浑身负能量的人。我很抱歉也无奈，我想对所有自己接近过的人说对不起，我担心自己会吸取他人的正能量，散发负能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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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去期待，不去相信，只是一味地活着。 5 y+ @3 k6 h7 ?) B
我一直都是这么活过来的，所以对你，我也心存防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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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提防你伤害我，是防止你走进我的心里。 1 @+ H7 n- j/ R& x) Q
可是那天，你突然给我准备了新的身份证。我感到受宠若惊，甚至想拒绝你的好意。我无法想象，被家人抛弃，和绑匪一起生活的自己，要怎么拥有崭新的未来？ 0 X) P) Z8 V) m, B( d
你尝试教训我、开导我，但我并不领情。我希望你能理解，因为我从未获得关爱，我无法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会愿意给予我温暖和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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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那天，你为生病的我忙碌奔波，我才确信，原来世上真的有人在乎我。你为我煮粥，在我身边照顾我。你的温柔，我都一一看在眼里。 / y. w0 k+ g( H, j
认识依恩姐之后，我感觉到自己已经在慢慢改变了。 8 Y+ t* P. ]3 C$ ~3 j5 ?
她的热情融化了我心中的冰山，而你的温柔触及了我的心坎。 : G" |( l/ S$ |9 }: v2 n
去书展时，你因为我去找你而生气。我知道，那是你关心我的证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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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被恶棍纠缠，差点被玷污时，你如英雄般及时出现。但你知道吗？其实那时候，我有点害怕你。为了我，你的神情变得非常疯狂。知道你要报复他们，我忙阻止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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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你是犯罪者，知道你的手或许早已染上洗不清的浑浊。 : C) v; A7 Y' T
但即便如此，你还是拯救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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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知道吗？你心中的善良从未被黑暗污染。 ' p* R6 L% |% T' C4 P. F2 d% @ m
我不愿见你自暴自弃。你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，你已经是我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之一。我相信对你来说，我也是这样的存在。 * r. z% Q) N6 k: N
我们已经游出冰冷的水底了。 * g- a4 h. M7 l$ p3 Z
当你让我决定你的生日日期时，我不做多想就决定是三月一日。那天是我与你相遇的日子，也是我的人生重新转动之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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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以为，未来等着我们的一定是希望。 " o- T( X. F2 C5 h1 h
殊不知，你却突然走出了我的生命。 1 S, I" S/ K3 f- L) x5 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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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搭乘一辆绿色的渡轮跨越汪洋。再十分钟，渡轮就会在海滨岛靠岸。 6 O! _! H1 v- f# @9 z7 T
两年了。 4 k" e0 B: `! I/ L3 L! `
这是小明带我离开海滨岛后，我第一次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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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身上还穿着校服，因为放学后我就赶来码头搭渡轮。 - H) d" i2 k) J( s, t/ v' L0 m6 V
只有今天，我怎么都想来海滨岛。 : J, t, m1 N: F* C
今天是三月一日。是我的生日，也是他的生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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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岸后，我查看巴士路线表，搭了一辆会经过苍蓝水族馆的巴士。 1 \5 \2 {+ B; }& B( ~
来到水族馆后，我熟练地买了张学生票，然后直接走到海洋隧道里。 * T3 y' z9 U4 a! L7 H; B5 M& r4 |
就是这里，我和小明初次相遇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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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的我，不论在家里或学校里，都寻不到一丝的人情温暖。唯有游走在海洋隧道里，沐浴着蔚蓝色的波光，我才能放松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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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想过，如果能一边仰望水面的粼光，一边沉沦到海底的无光带，该有多好？就算水压会将我压死也罢，反正不会有人在乎我是否活在这个世上。 5 l$ \ n5 e* r+ W
但我在这里遇见了小明，遇见了会保护我、在乎我、疼爱我的，最重要的家人。 , O1 n# `, P0 ?: v z; \
我微微抬起头，看着熟悉的波光粼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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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在看着吗，小明？ 2 z9 ]' i: u" t# V, j
生日快乐，今天是我们的生日哦。 3 R" g* F9 ~2 J s
小明，我首先要对你抱怨一下，因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。尽管我知道，这并不是你的错。我听依恩姐说了，我知道这全是你深思远虑后的考量。结果之所以如此，是因为有更强大，更黑暗的人陷害了你。 0 U# o, m" C* v, \0 T6 X7 f) Q
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我也会接受你的温柔。我知道你不想把我牵扯进犯罪世界里，你一直都在避免这些事情，不是吗？你放心，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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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了，马律师来找过我了。他人很好，没有多问什么。其实啊，我把你留下的大部分钱财捐出去了。你不用担心我会饿肚子或过得不好，我没事的。 2 a+ j$ ^* M7 Z" y
在马律师和依恩姐的帮助下，我已经回去中学上课了。我现在是附近国中的中五生。虽说是国中，但这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华裔学生呢。对了，我成绩很好哦。 5 Z) Z# m$ ]7 Q0 x
说起来，我煮的东西越来越好吃了，调味也改善了很多。还有，我敢吃辣了。依恩姐昨天还教了我煮咖哩鱼，非常美味哦。 7 t! x: R! I1 Z& c' S: l2 W' z
我最近还养了一只黑色的小猫，叫小小。它不请自来地住进我们家院子，我就收养它了。它很调皮，沙发还被它抓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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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明，我差点忘了告诉你。你离开那么久了，但这期间不曾有犯罪组织的人找上门。那些网吧里的恶棍我也没再遇见。其实，我们镇上已经没有地下店面了。 4 X* h: A0 E3 `& P7 ?' F0 b+ F5 q
我一直都在小明你的保护之下，是你倾尽一切地守护了我。 ( g, I% U) ?5 s2 ]# f
我不曾拥有温暖，冰冷与黑暗对我来说不算什么。但，你给予了我温柔和关爱，让我知道何谓幸福与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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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问题的，小明。我有依恩姐，有小小，也认识了新同学。大家都很友善，都愿意帮助我，陪伴我。 7 h: g" V, e. j3 I) A* Q
最重要的是，我有着与你相伴时的珍贵记忆。 4 M6 S+ E! t5 {& \. \
那些回忆，必定能使我变得更坚强。 ) ^. E) t, m5 B% p5 l# ^6 a
我真的没事的，所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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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眨了眨眼，潸然泪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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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独现在，请让我痛哭一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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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仿佛听见你轻声唤道：别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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蔚蓝粼光映照在我的脸颊上，代替了你的手，擦拭我的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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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全文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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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睡梦中醒来，! G- J; c5 h- r; c/ c' N7 `$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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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入睡前忘了关上的灯宛如水面粼光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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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细注意连细节也谈不上的画面，6 b8 m7 F$ y5 D* v* p; r1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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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r: a k2 a: O6 [+ p! _你对思维与常人不同的自己，" c$ ]2 A- R- N4 H1 e5 j6 Q8 i+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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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到对不起和厌恶。# s9 M" C) M- I& X2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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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中的模样，水面的倒影，( u, m+ t- b0 ]8 k5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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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I1 V2 R3 i1 ^- n+ f! g点开手机前的自己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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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几何时，小时候满怀希望想象的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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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来的我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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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P P i9 R8 h9 I7 N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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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可以见到小时候的自己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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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j7 k+ c6 @ V; ?1 f你想跪在他面前抱着他，# o6 [2 h c. r( b2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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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想说对不起，8 x$ V, ^: b# x# ^0 @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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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Z3 V1 \8 h# G2 D8 |3 m对不起，我把我们的人生搞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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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H% i! [; X6 \' p他笑了笑，轻轻抱着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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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s7 O8 J, e6 J6 |4 c) k$ L o『我知道。我看到了，跟着你一起体验了。』1 }4 Q; ?/ p9 F- v4 x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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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N; T! k) @! Y' @2 ]' u『这真的挺糟糕的，而且很多是你自作自受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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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O! h) T3 ?* h) ]% A' ?& V- s『是你在重要的事上不够重视自己，』+ x# M; T/ g* \* |" u, `3 H-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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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又在若有似无的小事上坚持自我。』* T# o0 W2 p$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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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可是，你还在这里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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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始终在这里。日月与时间对你是公平的。: x6 f* u# w2 J*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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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# s8 s' n2 y* c, M0 H& o; L所以你一直活着，6 W4 ~( V% q' C b3 ]9 j1 i0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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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一直有着机会与可能性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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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回应心里那个小小的自己。 ~+ a5 f4 j+ i/ I/ S, f$ _
, ~. A8 {+ e$ Z" P. u) e2 u. g" d7 ]5 B4 d
你还能捉住他的手，8 W& }- u: H! a- s5 {#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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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还能前进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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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X' ?6 O i4 x- e8 | r7 m你真的还能前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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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\$ x5 m# ?6 U. E你讨厌正能量的心灵鸡汤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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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[" b# H9 B" L7 Q
所以你只写负能量，你只想有地方宣泄自己，: r! n1 B& Q a: S' D*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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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n& |4 I2 E7 V% q这之后你就能喘口气想办法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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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Q" M4 v6 t. t% M你一直知道的。 |' n; C; K0 q2 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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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你还在。" X9 j2 h# M; 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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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8/4/20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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