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病了幾天,
吃藥吃得精神萎靡,
大腦像停了一樣。
但自己一個人坐著的時候,
又總會想起某個出走的清晨,
天還沒亮,天上還能看見月亮,
空氣冰冷的某個清晨。
背著背包,
手拉開鐵門的門栓,
手裡冰涼,轉身回望,
家裡還亮著一盞暖黃的燈。
這盞暖黃的燈,
出門時它亮著,
回來時它亮著。
它送我出門,
它迎我回家。
第一次自駕上高山,
山路蜿蜒一彎又一彎,
頭腦里卻百轉千回,
生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。
但心裡終歸是平靜的,
是平靜的。
山上留宿的夜晚,
腳下踩著的瓷磚冰涼,
忍不住打開了落地窗,
靠著欄杆,深深呼吸,
冰冷的空氣就透過鼻腔滑進了肺里,
感覺就像把肺單獨從身體刨了出來,
丟進了冰箱里冷凍。
但,
其實那一晚真的睡得特別好。
明知道自己平日缺少鍛煉,
卻又忍不住順著石階一段一段往上爬,
爬到某個高度停下來,
涼風一陣一陣吹來,
全身的毛孔在冷空氣中張開,
頭腦頓時清醒了不少,
發現原來沒自己想象中的那樣難受,
一邊俯視著山下,望著遠處一輛一輛正往上的車,
一邊調整自己的呼吸,
看著身後還有一段就能登頂的路,
告訴自己不如暫時先到這裡。
不急,真的不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