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水·咖啡·殿

 找回密码
 進來坐坐吧
搜索
楼主: 玖戌

《沉在水底的我们》完结【8/4】

[复制链接]
发表于 2020-3-29 01:13:17 | 显示全部楼层
玖戌 发表于 2020-3-29 00:05* m' k$ \. ^3 b0 S4 z8 c
被树老大捉错字的都是更新前才补上去的新内容: A" O, Q1 L1 U0 ~: O# }4 x* {$ v: }
这证明如果不检查和修改我的错字会很多{:17_514 ...
) c6 ?7 e5 ]% o8 R' c
也许负面,也许只是务实而已~2 T8 K& @0 U) q  H5 r# {8 z& Y
至少小旸子是:不是每件事的发生都有意义
3 s; H& [. b# t( w而不是:所有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
2 m- B: T$ U8 {, ^& j
# U/ c. M$ i  C" E3 r而小旸子的负面于煤炭精是:即使自己负面,也要传递正面给大家~
, M$ I1 Z- u0 S/ f! ^煤炭精看太多自己负面,还要加害别人负面……
发表于 2020-3-29 11:49:01 | 显示全部楼层
好久没看阿肠的小说了,来支持一下。从第一章到最新的一章,给我的感觉还好,不是那么的沉重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20-3-29 23:08:22 | 显示全部楼层
繁荫 发表于 2020-3-29 01:136 S9 U# r# \- ^: m$ C$ D4 N0 {" V4 c
也许负面,也许只是务实而已~4 q1 Z/ ?0 o9 P# r3 S3 `1 j% A
至少小旸子是:不是每件事的发生都有意义0 S3 `/ z' h" q0 w, Z' X# _
而不是:所有事情都是没有意义 ...
# \! q1 x: n/ X1 w3 Q4 B- D
可能很多时候是意识到或没意识到的差别罢了呢。
5 N$ S6 S) e* P5 Z! _" }我始终很难准确判断某些事,但我希望传递出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些负面,而是镜像对面的东西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20-3-29 23:11:20 | 显示全部楼层
黎子阙 发表于 2020-3-29 11:49
. H1 s& g& B) N好久没看阿肠的小说了,来支持一下。从第一章到最新的一章,给我的感觉还好,不是那么的沉重。
8 D7 B8 W* C2 @8 U5 ]; q
可能有几个章节并不讨喜,整体氛围也是比较压抑的,但应该也不会通篇沉重。不过还是因人而异吧。1 L3 ?5 f* v* J, r; J1 g

  i# ^2 {: T  p8 t, {# H& G考虑到文风转变和口味,我觉得对我对你,花圃都会更沉重一点呢
发表于 2020-3-29 23:13:54 | 显示全部楼层
玖戌 发表于 2020-3-29 23:11: x) y  d* K" _- d  Y( X
可能有几个章节并不讨喜,整体氛围也是比较压抑的,但应该也不会通篇沉重。不过还是因人而异吧。; w' A' C1 B: b* F

3 x6 q- O4 `  o, ]考虑 ...
2 d5 a5 Y0 ]+ C
沒事沒事,起碼比起以前那些童話故事還可以看  G: q4 t- c' w& L2 i* S5 G
 楼主| 发表于 2020-3-29 23:21:04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七章:泅潜

) \. O5 S' Y7 Q  r$ \8 [" B
7 k0 `; u, B: @, X5 m: p
你不想听见别人的言语,
. n* B$ t2 ?7 t# `, @6 |
不论是激励或打击,
! H# w" T2 z! L2 b
在你听来都是刺耳的,
: w4 L; r, l. A; ?* T+ I
于是你潜至海底,

' r1 \! T& J% t% ~5 m, }1 A
让水压压坏你的耳朵,

' X( l0 F8 `, Q8 u& B" j' R: I7 c
你的身躯。
8 F: `2 y3 V4 f$ B; o
然后你浮回到了海面,面带微笑。
+ Y9 D" `* H2 l2 \
你能听进去那些话语了,
* \$ d% m6 W4 ^
虽然你再也听不见了。

7 f+ G9 a% {6 Z& P4 [* D
1 a9 @( m$ j9 d! `

9 i# B* ~" K$ x( O* k! X
6 `" T9 ?% ]" a. ]; X) U
翌晨,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觉得双眼有些疼痛。我想应该是因为我昨天把眼睛哭肿了。

4 \9 Y: L- v  G0 O7 w! ]7 p: q3 K
我往母亲的房间一瞧,发现她跪坐在床边。她怎么用这种姿势睡觉?

+ C# i7 A5 |; {4 {2 u- o
我走进她的房间里,想叫醒她,但眼前的画面却让我猛然倒抽一口气。

! B" h% ?8 p; N1 B" Z6 x5 f
母亲的床单一片血红,发出了浓烈的血腥味。

7 ]$ i! o, N5 k( V1 A0 E
“妈妈?”我眨了眨眼,发现母亲的脚边有一把小刀,而她的手腕上则有一道深得见骨的刀痕。
. M) Z3 ?1 n5 _4 l* g/ A: E
啪啦。

6 z& A# x4 g; ~
我仿佛听见理智断线的声音自我脑海深处传来,使得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。
0 R! s& V/ I+ q% I: ]# j" B3 f
我踉踉跄跄地冲出家门,来到阳姐姐的家门外:“阳姐姐,阳姐姐!我妈妈她……?!”
6 G' O) k6 h6 Q) z5 O, [
我轻而易举就推开了这扇门。

: q+ r9 `! Y2 K% P: z! a* R
阳姐姐家里的摆设和昨日无异,地板和家具上仍旧沾染着红漆,破碎的杯子和玻璃也无人清理,装着代工物品的纸箱也还在原处。

6 G  s7 l  d. j) R
但,我却感受到了强烈的违和感。
. T5 J3 S- G' D+ w; z
“阳姐姐?阿光?”我喊了喊,但无人应声。
% s  F- P. V, K& L6 d
我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
; n) B( c* F8 X( k' D. Y4 H/ [
阳姐姐和阿光离开了。不,是跑路了。他们一定是带上了最小限度的行李,趁着夜晚离开了。
  }6 Y. I+ a8 a! F( A, ^
“阳姐姐……”我呢喃着她的名字。

: i1 r* E% {5 Y: n/ E
我现在该怎么办?该做什么?母亲她自杀了,阳姐姐离开了,只剩我一个人……
% @0 [: @( s' j0 P4 R7 z
“啧,果然不在这里!”

8 g# k" R* h3 ~. L  \( J- o
我微怔,回过神来。

! \# R! o; R4 ?: e  [
是把陌生的男声,而且还是从我家里传来的。

/ Z5 A5 K! K1 O9 X0 a0 b, Q+ E
我猛地回过头,与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四目相对。
" K& @3 q8 A, k& }
“嗯?小鬼,你是谁?”将头发梳得油亮的西装男挑眉,“这家又怎么回事?红漆?是欠我们钱的人家吗?”
6 Y4 n4 [& [( }; t( Y% u
我呆愣愣地看着他,根本无法回应。我醒来才没到五分钟,但我已经失去了母亲和阳姐姐。这两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,导致我无法集中思绪。
4 n& }. s, N* z: K4 c7 I
又有两位壮汉走进房里。他们不理会我,只管向西装男报告:“大哥,翻遍了,找不到人,只有他女人的尸体。”

$ Q& P2 q4 b/ A7 H5 T; J9 S
“可恶。人不见了,他的女人也莫名其妙地自杀了。他带走的钱,我该向谁讨去?”西装男蹙眉。

' E: h7 h+ H' j8 e, e8 A4 C
两位壮汉低着头,没敢搭话。
- d1 \8 Z" A  Z: a; G# X8 |
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,脱口而出就说:“你们是谁?”

0 M& J( [! x+ G8 ~, N) w9 H
“哈,这是我的问题吧?”西装男冷笑。
% B. M7 r+ B) F5 x/ \- D& N
我观察他们,试探性地问道:“你们和昨天来过的胡子大叔是什么关系?”

, B: _7 \' Z5 ]' C
“胡子大叔?”西装男蹙眉,“哦,你说的就是老斌吧?哼,那混蛋,我让他好好放高利贷,他却偷了组织的一大笔钱逃走!听说他这几天遇见了之前的女人,我还想着她会把钱交给那女人呢!谁知道,死了!”
) S5 J# N4 t! m6 ?) m
我瞪着他:“你是胡子大叔的老板?”

5 \+ S4 S: T2 ]) Y
“老板?哈,可以这么说吧。”

4 R" p% E; ~5 Z! r
我抓起地上的一片玻璃碎片就冲上前去。

) o& \4 q- u, _7 t
砰!
/ B  U3 ^  X# S( V/ I+ {
西装男身后的壮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揍了我一拳。我整个人被揍飞到墙角,鼻血直流。
+ \) L; Q: _! F9 ^; \
“你一个小鬼和老斌有恩怨?”西装男走到我面前,一脚踩住了我的手。
- P9 O# R/ \# o6 h
“去死!你给我去死!”我厉声吼道:“都是你!都是你害的!要不是你们这群人,阳姐姐就不会哭了!”

& X+ e) D8 f1 `: a( H2 N- T
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?”西装男一脚踢向我的脸。

8 {" ]; ?% c' z; T# r; L
“大哥,他应该是老斌女人的儿子。”其中一位壮汉说:“我们上来时,就这两家开着门。应该是他发现妈妈自杀,想来隔壁找人帮忙。
- \+ I) T4 w. T$ \
“嘿,说得挺有道理的嘛!”西装男笑道。
, b) c: n! Z8 ~9 \1 i0 _& p$ k
我咬唇,怒瞪着他,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碎尸万段。

0 E- w$ P; A8 @1 v9 m; h! A) ?
西装男突然笑了。
/ x3 l; ?/ n" v: Q/ v- W
“你的眼神,我喜欢。”西装男拍了拍手,“小鬼,跟我做个交易吧?”
* x3 U: O8 h. k: f. e% Z9 y
“交易?”
1 n' B3 g2 [! V, k6 c
“你恨老斌,对吧?”他挑眉,“你跟我走,到我的组织里来做牛做马,而我在找到老斌后,会让你报复他。”

) m/ q. S6 e# i3 N8 @: n
我没听明白他的话,或者准确地说,那时的我所掌握的语言知识已经足以让我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,却不明白他这么说的原因。
9 X% W! S% q: ^. K
西装男身边的壮汉明显也不明白:“大哥,你找一个小鬼进组织?他会没命的。”

6 c4 I% u: W* s' D4 W' {: `3 k* h
“嗯,会吧?哎呀这不是重点。”西装男在我面前蹲下:“重点是,你想不想杀死老斌?想的话,就跟我走。”
9 j) ~2 r7 d0 Q/ S0 N
想不想杀死老斌?
5 Y( j' {, l8 z. N  K$ U6 N7 u" q
我明白杀死的意思,却对其没有观念。
3 Q! {4 ~9 I: v5 u
我只知道,除了我,眼前这伙人也想找老斌。

% F* u) i2 r. w( r' x# L
那个伤害了阳姐姐和我妈妈的人。那个第一个被我投注恨意,教会我愤怒的人。

9 q* k1 r$ s* J* J
所以那时候的我,任凭怨气压着自己用力点头。
0 w& C. s5 T. ]* a
“很好。”西装男笑了,“记住了,我叫乌鸦。”
7 Q& {1 i1 _' G. P2 d. B% x
如果我知道,这个皮笑肉不笑,时不时就挂着笑容,眼神却不曾有过起伏的男子,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,我就不会答应他了。
% G5 \( A& r* \& Q  S- D3 W) {
跟他走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蠢的选择。

' ]  P! b# ^9 C8 C1 h5 n+ G6 |/ T
4 Z( L' n1 r4 I/ S4 e+ A8 V

& j5 L% c$ M7 A3 d, q4 }

! y/ B0 h- X! Z/ K8 v, d
···

2 u/ g% U! e7 X" Z+ B: E  [1 R3 K

7 E4 {, n! C. T4 ]% ]$ ]: q2 T
; b& p1 s' R  R
/ M' b" y  i* I
从那天开始,我被带入了以乌鸦为首的犯罪组织的据点。

- g9 P" \) k  R
所谓的据点是一家保险公司,至少表面上是,从正门进入有柜台有办公室,办公室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国内外的证书。我第一次被带进来时,若不是所有职员都用眼神向乌鸦问好,我还真难相信这些年轻男女其实是犯罪组织的成员。
' ~" u3 a6 w: ~3 q
我后来听说,保险公司是乌鸦洗黑钱的手段之一,也是他在白道上的表面生意之一。他管理的组织涉及的犯罪活动广泛,还包括了高利贷、毒品枪支走私、禁酒禁药、赌场赌博机、对重要人物的绑架,甚至是代考都有。
- t: B0 J) k# n3 u7 R; l# b( }7 w
这里龙蛇杂处,有大人和我一样没上过学,也有人从美国麻理工毕业归来。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唯一的共同点,是所有人的眼神都是模糊的。

0 @7 e7 @2 x& b* B+ D
和阳姐姐明亮而清澈的眼神不同,这里的人的眼神像雾霾天气一样。

9 l: n; U$ D. F; g* k4 _
“大哥,让一个小鬼进来,也干不了什么吧?”一位男子说道。

) Y8 W/ X% k' O0 r/ \" w( a
“你有意见?”乌鸦笑了笑。
. U* Z: G) ?; M) ?
“没有,没有意见!”男子急道。
- c) h/ V6 l/ r3 `- j6 y
乌鸦冷笑:“我就是好奇,一个在犯罪组织长大的小孩,会变成什么样子?不觉得这是很棒的实验吗?”
' ~4 d$ o7 }: N: o: e  A4 y. p/ r
所有人都点头称是,麻理工回来的男子还说要帮乌鸦写一篇论文见证我在这里的成长。

' ~( }, r% F$ l
在这里,没人敢违抗乌鸦。

7 y3 g3 ?" S, m4 l' U1 m+ V
于是乎,我莫名其妙成为了犯罪组织的一员。我平日的工作是打扫和清理,活像个清洁工。乌鸦也只是把我带回来,根本就没管过我,但我心里寄存着对老斌的恨意,一心想着要对他进行报复。

+ m' E' J+ H! w  @7 l; J1 `2 x
在组织待了三个月后,我也见识了很多黑暗世界的面貌。我的价值观和思想被完全颠覆,整个人也因此而成熟了许多。最大的差别,是我过去不理解的那些疑问,全都找到了答案。

& [2 z# k6 M4 v: k8 R5 |+ x3 j1 _4 ]+ O
尤其是老斌对阳姐姐做了什么——这件事,我知道答案了。

4 l/ ]5 k7 m6 [/ {3 O3 P% i
老斌一定也伤害了我的母亲。我对母亲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,一如我对她而言也可有可无。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,她之所以选择轻生,一定是被老斌所迫。
: E( n, T; p0 D# T- J
没错,一切都是老斌的错!
- ]( H% a" G( `( }8 g5 K
我在组织里忍辱偷生,给大家做牛做马,为的就是对老斌进行报复。我本以为这是我的信念,是我接着活下去的动力。
8 X2 H" c# h3 A, ~0 v$ M) k5 @" L
直到那天,乌鸦真的逮到了老斌。
& p: Y7 y- K" o) u
“大哥,你听我说,我只是鬼迷心窍!钱,我全还给你!求求你,放过我,放过我!”被五花大绑的老斌跪在地上求饶。

% B1 P& s% H1 B& q& _. a$ [3 ]
乌鸦冷笑,对着我努了努下巴:“去吧,小鬼。”
4 \" i$ K/ o1 }- P
我咬牙,握着一根木棍走上前去。

4 X' o6 j3 Z, p3 |5 x$ O" d9 n& v
老斌狐疑地看着我,似乎没认出我是谁。
% u6 j0 Q% C! t2 Z- M
我挥起木棍就是对他狂打。
5 k' r# v8 B& s- f! J+ f
“你敢伤害阳姐姐!你敢伤害我妈!我现在还不打死你!”

# R1 ?' k3 ]2 z4 m8 m! |
我如一只野兽,将心里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老斌身上。

6 @8 i5 f6 P6 g3 k# _  p5 I  E
最后,老斌被我打得脸青鼻肿,全身是伤,腿甚至被我打断了。

: M) ^) D& E' w( c
“小鬼就是小鬼。”
; X7 o# @' e- Z
我微怔,回头看着乌鸦。

/ s( T2 X$ G- h- q1 v' M& P
“来个人,把这家伙带去我的房间。”乌鸦缓缓说道。
! O- o1 S  I7 m
老斌露出了惊恐的表情,急着向乌鸦求饶,但两位壮汉却迅速地将他带走了。
+ ]% z# ~# M6 S7 _" i' o+ V
“小鬼,你对老斌的恨意,仅仅如此?”乌鸦耸耸肩:“无聊,真是无聊。”

, ?7 Y/ ]) M5 K3 d- O# G" O& Q
我呆愣愣地看着他,完全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。

- ~0 X, r2 f$ _3 u7 O6 u
“算了,你在这里待着。”乌鸦站起身来,说:“好好听一听,什么叫绝望的声音。”
7 i, f; W' A! W. P% ?
我在乌鸦的房间外,听见了来自地狱的声音。

4 t) }5 E; o+ n# {
那是老斌的声音没错,但那已经不是人类的语言。那是尖叫,还是哭声,抑或是笑声?那房间里传出的是人类绝望的综合体,是一个生命在迈向死亡时发出的悲鸣。

/ m" K& A) [0 H; d
不只是我,组织里所有的人都皱紧眉头,没敢去听那可怕的声音。

6 {2 h: G( ]. F: ?* z# J  o" R
这一刻,先前我所见的所有模糊眼神都消失了,大家都同时挂上了一层阴郁而忧心的眼神。
7 o5 q. c, Y* ~  C( T
那是一种警惕,警惕自己不要犯错,否则下一个进房间的人,就是自己。
9 f9 ]1 F$ G8 m! u, g9 N. f
此时此刻,我才真正的理解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。
. k. l$ q7 q: f$ ]- g" C
这里不单单是犯罪组织。这里的人都是犯罪者,他们干过各种伤天害理的事情,是死不足惜的人渣。
; q, C% f, c/ V5 g2 M, u
但只有乌鸦,只有他是货真价实的怪物,是这里所有的犯罪者打从心里惧怕的对象。
+ l( ]9 N7 U5 P( N
他总是穿着西装,尤其中爱蓝白条纹的西装。他喜欢微笑,不论是谈生意或加害他人,他都在笑。
7 `. T! X0 p$ p. s, ?
他有着成年男子的外表,但他的行径,却难以让我承认,他是一名人类……或者说,具有人心的人类。

% H3 ]& j- m. N& ]+ j
是的,他没有那种东西。

& J" F6 r/ f# F: b! R1 U2 P
三个小时后,房门才打开。

: z; }8 k( O4 j# Z$ e
浓烈的血腥味与腥臭味扑面而来。

- p0 f' j3 Z  l6 p) U8 b
“小鬼,来得正好。”乌鸦用着一条白布擦拭双手,“你去拿拖把来清理地板。”
) K/ U; O. z8 i' |
我怔怔地看着房间里的人间地狱。
" E& C/ L- ]' S* {* Y, x
这是一间方形房间,但里头却塞满了各式各样难以定义的工具。这里有做木工或装修用的各种工具,电动钻头、螺丝起子、锯子、各种大小的钉子、铁锤等工具。除此之外,这里还有各式医疗用品,包括纱布、医用钳子、医用酒精、各式救急药膏、甚至一整组静脉注射的仪器。更让人匪夷所思的,是这里还有各式厨房用具、大小不一的菜刀、勺子叉子、搅拌机、平底锅等。

0 M( l$ ^$ h" E+ i
这些工具沾满了房间的一侧,另一侧的墙上,则挂着……或者说,钉着一个人。
9 E' Y1 R+ w2 B/ g: D8 z% S
老斌的四肢被用巨大的钉子钉入墙中,其中有一支手明显比另一支手长,那时的我还不知道,老斌手腕的肌肉被撕开了。他四肢的指甲全没了,左脚的指头则全数180度地翻转过来。他面目狰狞,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少了一只眼珠,牙也全被拔光了。除此之外,他的身体和下半身也遭受了惨烈的打击,惟那时的我因为画面的冲击力太强,而近乎昏了过去。
; D' u% [) {# k& S: L
最可怕的,不是这些。
  B+ k$ a! k# ~/ ~: W
而是老斌他还有呼吸。
" f5 a$ J8 {; [4 Z9 P& W
他还活着。
9 G3 s9 n3 R! B2 q3 h' a+ N; H
是特意的。乌鸦特意留了老斌一口气。

' F4 K! I9 V! q2 n( y0 t
“别忘了。”
3 P- |" c1 i) M* L+ T3 M0 S  W
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。
/ x4 w* y+ `# l  K; f
“要抹干净。”他笑道。

# W1 P: i, v" |. M" R, m
报复?活下去的意义?

; ^6 p: s0 }2 g. X, |+ C; E
那一刻,我才知道“活下去”对我来说是多么可笑的一句话。

" k' a; z; [& v* ~( W& Q
如果,我知道如果这种假设没有意义,但我是说如果,如果真的能回到过去,我一定会阻止那时候,被怒火冲昏头的自己。

5 ~1 o0 A* x# v; M
我会告诉他:你不会想看见这种景象。

" W1 Z" D4 p3 D$ C
见识过这般景象,我已经,不可能泰然自若地活下去了。

5 W- v4 K& g6 y' P! W0 w

* k6 A6 g; A2 @2 S2 C
( W: h, b% T$ w

% d4 ?8 {5 c8 H3 I! P2 K, Y. d$ F
···
5 d7 ^+ K8 A+ v. ?$ A

* v+ S" U# I: a

- a  B, d7 z; B. t' O
: t! Y, c: y( n6 m
我十三岁了。
0 z  H* r$ c/ e4 q
老斌死了以后,我也继续留在组织里。我的工作从清理卫生变成了讨债小弟,平日的工作就是泼红漆和贴非法传单。

" A2 w9 u! ~  R( q' r; c
麻理工回来的男子曾告诉我,贴非法传单已经不适合现在社会的快食文化,告诉我不必再贴,与其贴传单不如学电话诈骗。

  g. V6 i' o1 e0 ~4 e* A  Y# y, x
“泼红漆呢?”我问他。

. m8 h  C6 j# k" i
“这还是需要的。”他说。

1 B& o" W- I0 B
他说,现今时代,网络流言蜚语已经能弄垮一个人,但泼红漆能更直接地告诉对方附近的人,这个人借了高利贷。社会谴责我们的同时,也会要求借钱的人检讨自己。没多少人愿意,或是说能承受这种压力。在被泼红漆前,多数人都会拼命还钱。
/ a$ I3 B( l2 y. A" @3 a
“家人的安全啊什么的,那也是理由啦,但你明白吗?”男子拍拍脸颊,“面子才是多数人看重的东西。如果让邻居知道自己借了大耳窿,还没钱还,很没面子,他们不爱这样。”
& f1 h  z$ S9 U) |5 C+ l
我懵懵懂懂。有听懂,但我不想知道。
& c4 ~! h" V5 o5 {+ y
像是借着『教育』的名义来分享自己的人生经历似的,这里的人喜欢和我说一些他们的经历与『大道理』

+ H3 U; x4 h: ^3 X+ h0 |% K3 K
但他们多数的结论,都建立在『有人做的比我们糟,我们还好罢了』或『有人就是那么做贱自己,怪不了我们』,这实在,难以苟同。
( e5 I5 l. R2 c# ^2 ^7 y9 W
尽管我,根本不具备承认或否认的资格。

8 \! P2 t1 F. e. l0 |
我曾想过逃离组织,但见识过地狱的画面后,我已经放弃了。我不可能逃得了,如果我最后被捉回来,那后果不堪设想。

+ P  t8 o, F* l/ J: r5 z1 |
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非得活下去不可得理由,但是……我不想像老斌一样。

0 v& J0 T; @9 D4 g/ m
我失去生存的目标,每天都浑浑噩噩地活着。我的眼神是空洞而无生气的,就如一具傀儡一样。
/ x) f2 ~% B3 u4 g/ Y; T
某天,我一如惯例地扛着一桶红漆,来到一座廉价公寓。

) k4 H) S' L, e+ M* Q6 c0 B
找到目标的家后,我扛起漆桶,与此同时,我的眼角出现一个人影。
* ]" d5 Q7 B' B5 h8 U9 L
当红漆在空中划出弧度时,我转过了头,看见了既熟悉又陌生的人。

/ N: H- ]. G8 w. ~' w
哗啦!面前的门墙和地板被染红,但我的视线却无法从突然出现的人身上移开。
' {* a( L+ z( [' T7 ]# r2 y" d) w7 x
“阳姐姐?”我脱口而出。
4 E- ~/ j% J- s, }4 c& n
“小弟?”阳姐姐眨了眨眼。

- u, x, B/ I% x4 a/ J7 F! {
一个男孩突然护在阳姐姐面前:“是你?!”
+ |, b( @8 x& K2 }- y- i& _" Y1 X
我定睛一看,发现是阿光。一年不见,他长高了不少,或许对他们来说,我也是。

0 h3 G! E( _" s6 f! C) H' q+ B
“你在干什么?”阳姐姐盯着我手上的漆桶。
# X  O! |. m* j2 M0 {# F7 X3 K
我微怔,说不出话来。
, i' O8 g2 T# o/ N' ~9 Z! Z! }/ q/ Q/ b
“你在泼红漆?”阿光瞪着我,双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:“你是大耳窿?”
3 i& T" S, e9 u1 p" z! C; l9 G
“我……”
: }( ?1 o$ B7 ?, H( m4 j& T( J4 ]
“你果然是那个人的儿子!”阿光恶狠狠地说:“你果然也是人渣!”
' \' {% w$ V0 _4 e2 a6 h
我没能反驳他。我手上就拿着红漆,他说的,一点都没错。
  b0 S# z: F% R  B) L" H/ _
“你离我们远点!”阿光怒道,“滚开!不准你接近我们!我们好不容易才摆脱你们,不可能让你破坏我们来之不易的生活!”

+ ?: o0 y8 K  s6 m5 c2 M
“阿光,冷静点。”阳姐姐开口道。
2 a$ K$ H! e  p9 B
“妈!”阿光皱眉。
: S" p) {' I2 v- G9 U& Z  }8 p# O
“你先回家。”阳姐姐将钥匙串交给阿光,“妈妈……有话要和小弟谈。”

1 `9 b" k1 R: i/ y, c
“太危险了!天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?而且和这种人,有什么好谈的?”
; f. A0 ^, Z7 G+ q$ |
“听话。”阳姐姐板着脸:“妈妈不会有事的。”
- U3 a7 {1 p* m2 i2 w
临走前,阿光咬牙切齿地警告我:“你要敢伤害我妈,我就要你好看!”
- L; ~. E' F8 E" l
我凝视着他的背影。

5 o! @9 y2 l9 o1 y- S
如果当初他也有这样的勇气就好了。

5 {2 }6 P: K: [- R: T9 g' u7 P7 [
我们换了个地方,来到公寓底楼的公园。

2 |' J% H: L* D# A
我尴尬地看着阳姐姐。我有好多话想对她说,却不知从何开口。
! W' _9 U  h% S( O
“你为什么在干这种活儿?”阳姐姐率先问道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( w: E2 W6 }( _' k6 v* p( h
我犹豫了半响,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。
) Y7 [8 E9 a( e; g  m) Y
我说完后,阳姐姐只是看着远方的天空,没有说话。

% F4 f% d' Z; ]' z; {
阳姐姐斜视着我,皱眉,缓缓道: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”

  s/ _2 R6 U( Y' H
我感到一阵揪心。并不是因为她说的话,而是她的眼神。

4 E2 R- E  f  ^; U
阳姐姐的眼神已不如当年那般温柔。她的目光中多了份厌恶和失望,对我的失望。

/ r0 b# {  @' [# f- t6 s  r6 S
但她仍愿意直视着我。直视着什么都不是的我。
$ y. |7 U2 @& @$ U( V. V
“离开这里吧?”阳姐姐冷不防道。
, d$ U3 T# [$ ^5 E: _0 v
“咦?”我一愣。
; E& F  K# ^, ^+ e  K' m9 H! c
“其实,我和阿光正准备搬离吉陇城。我们要回我的娘家。”阳姐姐接着道:“你跟我们一起走吧?”
+ M, [4 ]$ |% |* u: }3 s% q
“这……”
3 x- X  o! G( w* y" d* K$ i+ h
“阿光那边,我会说服他的。”阳姐姐咬唇,说:“你只是一个受害者罢了,阳姐姐知道的。”
8 x. M8 r0 P$ e2 I
受害者?我真的是一位受害者吗?这一年来,对所有的犯罪和伤害他人的活动视若无睹,心也渐渐变得麻木的我,真的是受害者吗?

) o/ b% G$ \: p( Z' t5 Y) t
受害者,能在一次次泼红漆的过程中,细细观察那些红漆在空气中的弧度?
" p! G/ F! Y( w9 Q0 b/ Z
受害者,能拿着拖把打理满是血与不知名液体的地板?

5 G0 H' G, }/ r9 t
而且,阳姐姐的眼神……

$ U. z, r4 x' T# t, D3 y) X, m
她并不完全信任我。这件事,我是知道的。
6 P$ F* m) d0 P3 Z; c6 Q
她现在开口说这些话,可能对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赌注。
; D0 Y& q& T* T" f( d
我仿佛在她眼中看见了过去的我自己。
! u7 {8 T. @: }+ K, d0 ?. B
原来如此。

9 W4 \7 M+ v% ^7 ]% z
她注视着的不是现在这个人渣般的我,而是那时候,只懂得翻垃圾桶找食物的我。

" F: x6 I* b9 T/ ]0 S
那个我,一定比现在的我更像个“人”吧?

  s7 k$ {$ `2 C7 G2 t* F: {7 r
不过,如果我错过这一次,怕是再也没有能逃离组织的机会了。

; H3 f* }( ?4 _5 ?# S
我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。
2 b' V4 {$ L. `: B
“我知道了。我跟你们一起走。”
& @) m9 s- {- I9 L+ G3 v

- ^. @3 ^" [. k$ H; W- H: S+ E
! n. P; k+ E; l$ j7 B, l

; `5 [; c, h8 v8 z4 e1 S- c  S1 h! x
···
: A9 }% I+ s$ P7 R6 Y
' ~1 D+ n& K$ Q% ?$ ^

5 j' N: P! A- w
1 B3 Y/ @. \4 [$ B' _* h- q8 E9 ^6 Z
我和阳姐姐约好了时间,决定在三天后的下午一起离开吉陇城。
+ e) X* W3 y/ Z. m* @) J. D
这三天,我过得小心翼翼,不敢招惹组织里的任何人。这是最后的三天了,决不能出差错。
' D; O& e" J- V7 h' p; q: g
我总是喃喃自语地鼓励自己:“马上就可以离开了。”
4 t) M9 r. z/ j1 o
我平日住在组织的储藏室里,这里堆满了毒品等黑货,而我也在这里藏了一笔钱。
1 p& g* J2 \0 U$ Q* _2 m
乌鸦等人不可能给我钱,这是我自己私藏的,如果被发现,就不只是钱被抢走那么简单。
* s2 W. @. r9 ~# E5 Y. \  x8 j
到了约定的那一天,我带上了私藏的钱,以泼红漆的理由离开了组织。我和阳姐姐约好了,在他们公寓的楼下碰面,然后再一起去巴士站。

7 |$ W2 A' o, c  Q" D+ `% [( T
我在公寓楼下等了好久,都没等到阳姐姐和阿光下来。奇怪?他们忘记时间了吗?还是……
8 x/ d+ C+ z6 x: k- Y* S7 F
他们没打算等我,已经先走了?

% L; E& {& n2 u% H4 q9 f; p; v* g
不安感涌上心头。我来到阳姐姐和阿光住的套间前,敲了敲门。
) c# _# s* d, z! [2 v! ~0 E0 U
“门没锁,进来吧。”
+ O  e0 f4 J' x  e$ y
我的心一沉。

5 h' S" G2 M6 m
是乌鸦的声音!
1 q* o0 s# m. h5 S# x" @! J+ F- w
我猛地推开门,惊见屋里聚集了好多人,都是组织里的人!他们竟然绑着阳姐姐!可恶……?!怎么会这样?!阿光竟然全身是伤地倒在血泊中!

2 Z  ?( C6 L& |6 |( }. z3 J
“小鬼,你是今天的主角,怎么这么迟才来?”坐在沙发上的乌鸦笑了笑。

1 m3 @$ Y! O& ]/ y
麻理工男看着手表:“比预定晚了二十分钟。你在楼下等那么久就该存疑了。”

( |+ z6 @; Q, N- ~
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我吼道。

! @7 L0 c$ t. \6 A1 }
“开欢送会啊!你要离开了,我总得表示些什么吧?”乌鸦拍了拍手。

7 s5 W8 l7 m4 C, _, s# X+ i& g' l4 [6 f
看着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的阿光,和怒瞪着我的阳姐姐,我竟然急得哭了。
1 S- l/ Z/ C7 d4 ]3 y
“小鬼,我已经和这位女士谈过了。”乌鸦说道,“得知你要离开,我可说是扼腕不已啊!为此,我非得来拜见一下即将和你一起离开的人,拜托对方好好照顾你!”
* v( T6 m* L* A$ r
“你在胡说……”

1 j1 ]+ s. [( M* u9 \) R
“是你告诉他们的?”阳姐姐瞪着我,厉声道:“要和我们一起离开的事,是你告诉他们的?”

) @/ O2 I' K6 X. a3 W- ]- W
“不是的,阳姐姐!我……”

- K; Y7 o- k/ V  {$ w4 f* a- O' ^
“不该让你和我们一起走的!”阳姐姐哭吼道:“不,根本就不该认识你!我不该因为无谓的怜悯之心而关心你!我应该任由你自生自灭的!我竟然还带你去找人帮忙,找警察!我真是蠢!你这种人应该跟你妓女的妈妈一起去死的!你……为什么啊!为什么要告诉别人!这样你能有什么好处!你真的是……决定照顾你是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过错!”

# d; @2 A" Z. l; A* P- ?$ G1 \
我跪坐在地,泪流满面。
/ b- q- v0 i. U2 a8 p
不是的,阳姐姐,不是我的错,我没将这件事告诉乌鸦!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知晓此事!我没有背叛你们,我没想要伤害你们啊!

: S4 [% g9 e" H
可是,面对阳姐姐止不住的谴责,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。
, B5 U9 x) n0 N* s0 s" D
说啊!不能让她误会啊!快说出来!不是我的错!不是我害你的!不是我害死……

0 g1 h1 N# j4 O; X! ^( v* @7 E; i
真的,不是我害的吗?

3 m1 z1 a- r/ b$ G2 T9 ]5 ]
果然是我害的,对吗?
( z& {; m* B7 b0 Z# x* X3 q/ d
不管乌鸦如何得知我们的逃跑计划。当我明白阳姐姐其实只是出于表面的关心,而非真心希望我和他们一起离开时,我就该拒绝她了。
+ e1 n; J1 l  U, o: ~- ]2 J
当我见识过地狱般的景象后,我就该知道,自己没任何资格陪伴在她的身边。
; W* p, ^' }# ?) L
她只是看在过去相处的情谊上关心我罢了,但实际上,她心里或许已不再喜欢我、信任我。
4 E; R, p0 S6 b6 G1 ?5 n
可是,我不甘愿一个人。

: K7 r$ x( a) v$ O6 V
这一年里,我看尽了人性的丑恶,所以我没和任何人打好关系。我是孤独的,不论是过去或现在,我都是孤独的。
: H' D" S: S# g5 T
为了终结这份孤独,我才决定和阳姐姐一起离开。

2 k3 n; m  J3 K2 ~* t
我天真以为,只要和他们一起到新地方生活,我们就能恢复过去的美好关系。我和阿光能称兄道弟,我和阳姐姐的关系也会越来越好……

6 M6 I5 T) p% L7 q
可现在,我却害惨了他们。
. z: p9 C! A6 g
“既然人到齐了,那就开始欢送会的余兴节目吧!”乌鸦笑道,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。

. i! `5 M8 O, B) _
乌鸦朝着阿光的脑袋连开了好几枪。
4 ~9 h% H) }0 ~3 c
阳姐姐失声尖叫:“住手!!!别再摧残我的孩子了!”

5 E+ X2 f( X+ G! J7 B# E% w* p
“别急。”乌鸦举起手枪,对准阳姐姐。
3 |9 ]; n7 `8 J3 w. B- F" j
“阳姐姐!!!”我猛然爬起身来。
' O+ a. N8 `6 h! T8 Y( z
阳姐姐眼珠子一转,没看着乌鸦或枪口。
6 D, B& E; o; u
她紧盯着我看。
  K) K1 N5 B( G2 [1 W
仿佛周围所有人,即将发射的子弹和死去的阿光都不存在。

9 h1 d4 J* {6 B+ T
她不再说任何话,却一直紧盯着我。

6 _4 G/ J8 z, A" n
过去的明亮和温柔荡然无存。
( I+ @  F2 T- ?! q9 n! T
她看着我的眼神中,仅剩下如来自深渊之底一般沉重的怨恨。

" d! a+ u: g0 ~) H0 b' \
原来如此。
) {  \1 G, C; U# P9 H4 z% ?* X; W
阳姐姐,不可能原谅我。

# _- h( z" f, ~' Q
5 ?2 Q% D8 v1 g0 V$ @) H- @
“砰!”
( [  ]3 T. a/ A* t
" F6 T  Y, V# u' x( d+ Q- A1 U

1 G! ]1 l2 ^9 I1 l5 b

* P* X, g9 I$ u5 Q% G
···

- T6 L3 x0 p) a( N

  D/ m/ N3 o  m+ {9 S2 p9 L% _
" H1 D# B1 z/ c3 W: ]# q; C
" a% c4 x$ G; N( T. [  H/ E5 s8 S
那天,当我看见阳姐姐脸上流下鲜红的血后,我就崩溃了。

1 `0 u9 }, \; C2 P8 ~. S0 F
我发狂地想要攻击乌鸦,但连靠近他也做不到,我被其他人打个半死,奄奄一息。
  y7 u5 v! ~- y8 T# o
他们把我带回组织。乌鸦找来了黑市医生,嘱咐对方务必将我医好。

# T! M; u3 H6 X5 N7 E7 @
“那么一来,我才能将一个健全的玩具给搞到坏掉。”乌鸦是这么说的。
4 p, ^$ G0 ~5 E% c4 q0 Y
黑市医生开始照料我,我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地恢复。

( a. C: v; l, |$ w; q
“你知道信任这个词吗?”乌鸦笑看着四肢被铁链绑紧的我,“我知道这个词,但我对它很陌生。信任?人类是做不到彼此信任的,只有动物做得到。”

1 ~9 u% E# b5 h$ d* y/ u% O
“所以,我随时监听着组织里所有人的对话与动向。”他压低声量,“我们的据点,甚至是这条街上,到处都有我们的监视器。这件事,只有麻理工电脑专科毕业的那人做得到,他会帮我监听所有人的举动,包括你。嘿,不错嘛!要和以前的邻居一起跑路!其实吧,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,因为你太平淡,太无聊了。你就像……荷包蛋,你懂吗?或是午餐肉。就是去吃杂饭时一定会有的料。很棒的比喻吧?你太平凡了,可是啊,要逃跑就不平凡。”

1 U  u% y. I7 D$ s$ b: b* y
乌鸦拍拍我的脸,“珍爱的人在自己面前被弄死是什么感觉啊?”
! D: b0 t+ C8 b2 r
想知道我的感受。这是他杀死阳姐姐和阿光的理由。
6 O1 T5 A, m! s' Z' p8 i5 B
我怒吼,激动的四肢都被铁链烙出了血痕。

+ }/ I- P# ~3 A, p5 o
“歇斯底里的愤怒,预料中。”乌鸦苦笑,“你果然很无聊。放心,我之后会在房间里照料你,这个你别担心,不管是什么人,只要被钉在哪里,就能给我出乎意料的反应。”
1 z0 @. v& S1 i3 b7 E5 V8 d
言下之意,只要身上的伤痊愈了,我就会死。
$ Z6 L- N8 W3 Q- d7 t
不知是不是离开我多年的幸运再次降临。那段时间,国外一个大规模的犯罪组织联络上乌鸦,要和他谈一笔大生意。这件事非常紧急,乌鸦不得不暂时将我抛在脑后。
3 ?6 d8 Y) U  |: `4 N: Q
原来,这才是真正逃跑的机会。
4 F" {, i' ~3 B
当身体能恢复行动后,我就逃出组织,连夜离开吉陇城。

* U( M* ~3 [3 l1 i5 k$ l
临走前,我将好不容易打听来的情报匿名告诉警方:乌鸦他们和外国犯罪组织的交易地点就在郊外码头。

* a3 x; W  L1 y) v# a
当我来到南方的一座城镇后,报章就刊登了乌鸦等人被捕的消息。

5 a0 @; J/ J5 `# k
然而,短短三天的时间,一个噩耗就传来了。
" E, Y- S) s3 A7 d2 c5 B# `/ G
本应被判死刑的乌鸦被宣判无罪,当庭释放,连缓刑也没有。
1 A7 E3 g0 O$ C: j
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。兴许是贿赂官员,兴许是其他有权势的人帮助他。总之,他这只怪物又回到了社会里。

2 V- d/ i( w& N: b
最糟的是,他查到是我报警的。我听说他派了很多人来找我,就像当初搜寻老斌一样。我被他们捉到的话必死无疑,为此,我总是变装,还前后换过好几个假名。为了逃避众人的目光,我还曾易容成女性的样子。
/ r) a0 B4 p" x. u0 T
我先后在好几个城镇里待过,但时间都不长,只因我很快就会被乌鸦的眼线发现。
- y$ g& j# X' J3 n1 r
后来,我发现乌鸦的人为了避免和其他犯罪组织发生冲突,不会随便接近他们的地盘。
- \: G6 ?- t8 W/ ^$ S
为了生存下去,我开始加入犯罪组织。那时候,我已经十六岁了。
; ~3 W: N. U# E" p, ^
这个计划很顺利。只要我加入其他犯罪组织,乌鸦的人就很难找到我。但也在这段时间里,我身上完全渲染上了犯罪者的气息,想抛也抛不掉。

* d. B, Y! D( q" D/ N  H/ q
这种气息,让我能平常心地应对他人的痛苦与死亡。
" T% A2 `& g% A. i; Y" o$ [
我可以在一个人痛苦着嘶吼,被群殴的时候思索,晚餐要吃什么?
2 c9 g  ~* ~, y0 ^. \
意识到这点时,我就知道,没有回头路了。
8 d9 t0 A: ?, y& _/ J# U$ L
我曾尝试离开黑暗的犯罪世界,去接触正常人的工作和生活。

+ e3 u) t, L8 |$ d  u1 L, I# Q& ?+ s
但,我办不到。

2 U5 o% u2 H8 K8 `( t5 V; n- U
我的心已难以让我习惯“平凡的幸福”。我总会在他人微笑时感到剧烈的反胃感。当他人对我好,对我温柔,我就会想起阳姐姐的笑容,想起她述说波光粼粼的神情,想起她临死前怒瞪着我的眼神。

: c" E( c) }$ b: w/ c- @1 B5 G
我是不可能拥有幸福的。
# y" \* y* e6 E- k
我不配拥有。
6 E5 h$ \, }  I  P* |2 c- T6 e
一次又一次地,我总会回归黑暗,干着丧尽天良的犯罪工作,仿佛这里才是我应该永远沉沦下去的世界。
$ h) W) H: f: y
我开始学着那群人的工作,去偷,去抢,去伤害别人。而随着被我伤害的人渐渐增加,我心中的海洋也变得越来越深。
# U  m* z! f" m0 Z% w2 s, W0 s
温柔与善良就像阳姐姐一样,像她名字一样,是光。光是刺眼的,我是薄如蝉翼的玻璃,零星微光都能让我破碎。

3 u$ w" A) ]' z! ^" |$ K& A. Q8 h3 @
所以,我避开了光,沉入黑暗的水底。

3 o7 |% B  G' w
泅潜,泅潜,泅潜。
+ ^, Y, `8 _% K
我潜到冰冷而黑暗的水底,直到睁开眼也看不见水面的波光为止。
- O3 G2 ?9 M, u, M' U
光,并不存在。

7 _; T& f( Q. ?* `
二十三岁时,我来到了海滨岛,加入了这里规模最大的犯罪组织,韩帮。

: \, S* s  ^" `( J! [& i7 A
并且,我终于亲眼见识到了阳姐姐以前所说的大海。

7 `, m$ i2 }! `' m5 g( g% S1 c
沿海有一个地段,被称作姓氏桥。这里的居民在沿海上建立房屋生活。我来到某条最长的桥,走到了桥廊的尽头。

. R- S) ]$ i& c2 Z3 k+ Q
原来,这就是大海,这就是波光粼粼。
1 |6 s  M% C9 _  d; p3 e3 R( n: P0 F
如此辽阔,如此湛蓝。

6 r7 m: ~6 h( H7 B: j3 i8 Y! ^
但我看到这片海,却只能想起阳姐姐那满怀恨意的眼神。

4 I' K+ Y- l$ s4 `
这么多年来,我心里有过无数次轻生的念头。我害死了阳姐姐和阿光。如果我的死能换回他们的命,我义不容辞,但现实里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。

, L0 P* }# g& c$ v$ c7 k
我无数次地自问: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?我在这世上已经无依无靠,我害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!这些年来,我也没少伤害其他人,我和那群死不足惜的人渣没有两样!

) G5 H. G$ R0 V' p$ s5 I7 c
可是,我没有死的勇气。
8 {% Z- w; i1 x! Q6 ]4 I% w
原来,真正一无所有的人,反而更抛不开自己。

9 @9 r  b: |, x* J0 p& }) v7 ~: ^
因为心中没有想要守护的人事物,所以只能懦怯地将仅有的自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,却没意识到,自己对这个世界来说,不值一提。
即便满心悔恨,我也选择苟且而活。我离开吉陇城,无数次死里逃生,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?

) \/ v+ v+ V) b) y  t; c% k
我在海滨岛上决定换一个名字。
' R" I1 E6 r, u( p( K4 S1 G7 U' |
我走到海边的小村子,看着大海和太阳,想起了阳姐姐。

9 k8 _5 x5 \, }& n6 `
阳姐姐一定很恨我,但她对我而言,始终如太阳一样温柔。

$ `. A, c) G; t7 x
太阳,光明,名字还是取得大众化比较好……俊明。
- [7 ~: V9 p) w! m* r4 ~
姓氏的话,这里是姓李桥,所以就用李姓吧。
/ L1 `: a9 C8 y. `$ {
李俊明。这就是我的新名字。

2 a" {- x6 v3 K
这么多年来,我都尝试让过去的记忆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之中。我以为这很简单,但,不容易。就算我在醒着的生活中不去回想红色的画面,也会在梦中听见阳姐姐的尖叫声。
: y9 q/ M" z. e9 V' N+ V8 l' k
其实,我不愿忘记阳姐姐。

( K; v7 i7 L2 j- W, k
她是我心里的珍贵记忆,就算她恨我,而我对不起她,也不可能改变她在我心里的位置。

4 f8 e/ q0 ]5 I" ?4 U
午后的阳光、破旧作业纸的触感、老旧公寓闷热的气氛、家庭代工的纸箱子的味道。

# z% }1 j" ], I8 G& H' {
阳姐姐聊起大海的表情,她的笑容。
$ b# v' H6 m. Y! p: B, q
这一切,我都不想遗忘,所以,我宁愿背负对她的愧疚而活。

, b# L! w0 D+ w& ~" Z! j0 a  P
直到那天,三月一日,我在苍蓝水族馆的海洋隧道里遇见李小美。
* _0 r* N1 U! S8 D2 @4 K
那一刻,我原本停止不动的生命时钟,悄然开始转动。
$ y& F  W! [, D
我不想承认。

. T9 y) k3 ]$ t* r+ b+ M: E8 {  @& O
一直都不想承认。

$ r& |( S9 L2 N( r
我总觉得,只要承认了些什么,被承认的人事物,就可能变得不再永恒。
! v! p- {; I: L5 ~
比起将一份东西放在身边,抓在手上,我更倾向于不去看它。
7 T4 S- v! T9 N/ G# J8 {
放在身边根本就没有安全感不是吗?

) h% u0 R% n7 n* s
所以我不想承认。

* ~! Z3 K1 P% ]) P
可是,不承认不代表不存在,更不代表不知道。

3 E4 J$ }5 w. K
承认或否,就建立在答案已经存在这一前提上。
0 V  `0 q& q" D3 S8 `4 x. Q0 t
答案就是,李小美对我来说,非常重要。
% h1 }! I# U) K
非常,非常重要。
9 [/ C, o3 D8 D. x
0 z+ N, J5 |! Y( d$ L, m

/ O6 K# [& `# z( \3 k2 z/ K

" X6 J: g: J& I! R# ?
···

; {# H" T* l3 @( s# t, Z

8 W9 w& ?8 T, u4 r- @

) C* y2 c6 I9 v$ L$ W: B
5 o$ V. B: O4 d. b% X
“俊明?”
+ ^: v4 ]: b" A7 n' q
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,转头瞟了李小美一眼。

  g/ U, g) i5 s% k, u' Y+ H# e7 R
“你说你小时候一直都住在吉陇城,然后呢?”

* _' E3 D8 z: `; T" e
我眨了眨眼。
+ m/ X1 `5 I: U: i: {
方才,我翻阅了自己的回忆,却没有将其说出口。

: t2 u" O: X4 d7 M- G+ Z9 S
……

, Y; ~" q5 E+ U7 B4 @2 J
我不能说。
" r; e2 l8 L; ]$ ]0 n
我母亲的事、阳姐姐和阿光的事、乌鸦的事……这些事情,都不能让李小美知道。
9 I& B3 \7 _: R* i3 l
口说着自己一无所有,曾经眼神黯然无光,但我一直都明白,这样的她是敏感的。
7 C2 R0 C# x7 x+ [  T. p
她拥有着一颗,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的,能同理他人的心。

/ i+ f. ~5 i: N/ f
所以让她知道这些事情,只会让她更痛苦,不是吗?
, `1 ^+ _& j8 `% K1 w, X
“没什么。”我苦笑道。
; h& k0 F  U  k& |0 O& q& D
“为什么不说了?真是的。”李小美没好气地别过头。

& @/ F6 M6 i  R
我保持苦笑,专心开车。

) g6 D9 ?5 ~# X
不管你怎么想,我都不会将这些事告诉你。
6 a+ p% h( }2 \, Q7 u0 w! O- x  @
有的时候,无知,才是真正的幸福。
- {! a& \6 j) \" U0 E9 I
- m8 c/ U% g4 o4 |& q  A

4 R% P  `5 ?& k! E- L1 H
. y( E8 L4 d) H) ~9 t待续——8 b  C0 I! A( ^" x1 a8 D7 T9 Q

# w+ x! D$ u5 a# t4 M0 T
. k. f* E% O3 F8 n/ z+ w; k
! i, r! u, D9 j# K2 |5 Y2 v; \% V$ o
+ N/ s) r# T: t7 v7 m6 s9 L( b
你想过无数次,5 {5 J0 k' M" a9 @  _2 U
' K2 q/ o+ C5 G( X. y: ~

9 P# f/ t! U# Q. G8 ]. E今晚发一则定时贴,' x4 T2 p1 W* [: `/ z

0 q7 e& }+ e; |

+ D0 [- L2 B. j& K帖子要和家人与世界说再见,
* j  ], P, S, T$ c, |
/ C! |8 S7 o% v# O* g
/ q) z/ d6 N5 A: w) d* S
然后你准备一些东西,; {4 f; E) Z- a3 s! i: [* _& U

/ s8 w1 O( P3 I$ J

+ h- Q5 Q+ i$ ~4 U% q1 p- @然后静下心来思考,4 A4 f* ]! Q# j- z" R; M

3 ?6 F1 v7 j" _随后赶忙删除了定时贴。
' D) o! o6 a$ ]' y5 ~" R" O/ I4 l$ {8 g7 Z: J+ v) M

0 V  P% }1 J$ z1 y但你电脑的文件夹里,始终有一个文件没有删除。
& x; N* m2 N5 d; n8 E$ l/ u/ w  A, f" {
8 N4 @( W6 u$ c5 m( B2 Z
记录的事不多,就是嘱咐一点东西,虽然你不清楚能不能用得上。0 h9 G( y+ {# I+ f
; D+ V" z0 e+ r8 C. I! M
5 v. R/ a9 g. E3 F" r! d' X
然后你回归到日常,
/ Y# E$ q  r" i. D* g# z" v
8 s' f7 G& r8 w$ [( ]3 j! f& k
0 u3 E. \7 q% X' L" {; ?
你继续微笑,& Y- L! Y0 u) s! ?  S
% C  F+ r3 G' w8 @) L% [

) R% n. x) U- ]. t3 a思索着为了死而活下去,* c$ g  B7 s- |$ o; t! Y

; K+ N" G6 Y6 A! c; s' X; X
- h2 h* w6 n" N
或是为了活下去而去死,5 }2 W. R5 X) J$ ~; P
4 ^( t# w7 R/ m  A" q3 v5 k# i% |3 m
5 H0 e2 Y& z7 i! c
哪个才是真正的不幸?. s% e+ ?3 b/ T) F% _
! ~- E7 g$ ]( R- N% r

0 v  @0 {/ e# `- @0 B+ b1 w; F——29/3/2020
6 p! `4 J8 |. j; X0 |2 J$ s3 |9 X) x" b2 f% e" s4 d

8 H. g3 r; o$ [7 ~1 d1 F
$ D& Q- z; O, ?0 j) g4 o" E, X; r7 D. ^, p) o' A
 楼主| 发表于 2020-3-29 23:23:59 | 显示全部楼层
shintoki0169 发表于 2020-3-29 23:13
. G0 s5 g" W# n& ?5 X& I沒事沒事,起碼比起以前那些童話故事還可以看
; Y, S7 q# H& q* }8 r) a
说到童话故事,我很佩服小时候的自己听小红帽时,没意识到:『剖开大灰狼肚子再塞回大石头,让它进河边喝水淹死』是多可怕的故事
发表于 2020-3-29 23:26:26 | 显示全部楼层
玖戌 发表于 2020-3-29 23:218 f" }2 x8 O( q  g+ v: y
第七章:泅潜5 X5 Q; s/ p1 @) Y  I  `

- I% x( O. y3 r1 Y+ I3 c你不想听见别人的言语,

4 f6 q  D  `3 f2 R" e這個還可以,我是指還可以更黑暗一點7 }# c- _' y# k9 O  o; q. S6 v$ [
发表于 2020-3-29 23:27:08 | 显示全部楼层
玖戌 发表于 2020-3-29 23:23
0 N6 N  g, C( A说到童话故事,我很佩服小时候的自己听小红帽时,没意识到:『剖开大灰狼肚子再塞回大石头,让它进河边喝 ...
, d7 K1 T2 o9 Q, }8 k
這個……呃算還行吧
 楼主| 发表于 2020-3-29 23:34:56 | 显示全部楼层
shintoki0169 发表于 2020-3-29 23:26, r) z3 ^& f) k9 ~
這個還可以,我是指還可以更黑暗一點
8 y7 f; W7 x) Q9 J: b1 j# b3 X8 H! y
如果是指内容,我觉得黑暗可以细分很多,简单概括应该是两种。4 k: W/ a* S  N6 l  p+ n0 J: i, E
见血的恐怖,或不见血的恐怖。8 W7 q2 f% E( ]+ \) J3 ~
靠着伤害和画面细节营造的黑暗,或是解剖人心的黑暗。
, m+ i' y/ t5 O- t( D  c两者合一可能会更可怕吧4 G& N) q' |; F5 t) S# s+ I) @+ N1 I
我至今倒是没写多少这样的故事,但如果是看的话,那种『没有血腥却感觉到黑暗』的作品,我记忆最深刻应该是漫画《怪物MONSTER》
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| 進來坐坐吧

本版积分规则

赞一赞,身体赞赞哒~ 记得来这里支持和关注我们唷~

Archiver|小黑屋|用戶指南|墨水·咖啡·殿  

GMT+8, 2024-5-19 06:07 , Processed in 0.044669 second(s), 16 queries .

Powered by Discuz! X3.4

© 2001-2017 Comsenz Inc.

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